羁绊.8（未完）
第8章真的很难写，我还是慢慢地写吧。在这里占个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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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睡在触碰不到的黑色梦魇里。
磨出薄茧的双手上全是血液，他惊蓦地睁开双眼，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，只余白色的纱帘在床边轻轻摇摇地晃。
他带着绯村回到了组织。医生给那个少年止血，不明白缘为什么会那样着急。层层的白色绷带下透着瑰丽的红，透明的呼吸罩覆上他的口鼻，金属针头插入皮肤下的静脉。有血沫从他的喉咙翻涌上来，顺着呼吸罩连洇了一圈再顺着脸庞流下来。缘的表情更加可怕，拽着医生的领子明确地威胁，其狰狞的样子吓坏了手下的所有人。血压极速下降，监听心脏跳动的显示屏几乎显示出直线，医务人员不知多少次拿着心脏起搏器在少年裸露的胸膛上进行电击，手术室顶上的白炽灯刺目的白。
白与红，红与黑，这三种颜色在那个夜里晦暗地交织在一起，像一张不透气的网，罩在缘始料不及仓皇的心脏上。
支在下巴上的双手紧握成拳，他抬起头，愣愣地看着白色病床上躺着的绯发少年。
你不会死的，对么？
你明明答应了姐姐要活下去……
他不明白，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的死活，仅仅是因为不甘心么？
“不许死，不许死你听到没有？！你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死了？你给我醒过来！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呢！”
可是你到底想要什么？
“我要你……”
痛苦到极点，是么？
他仓皇一怔，触碰到心相镜面的脚尖莫名地后退两步，突然一记重拳，将心上反射面的镜子打成粉碎。
碎片哗啦啦地破碎在地上，尖锐地带着血，倒扎在泠泠的月色下，闪着光。
别死……不要死……
他将脸埋入自己的掌中，痛苦的，几乎要哽咽出声。
……
时间如输液瓶里滴走的液体一样。意识悬浮在静谧的时差里，哀伤地俯视着病床上沉睡的这个自己。
指尖的触感渐渐微弱，随后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。感知终于是沉入了肉体中。
也许一切都无所谓了。
他在醒来的时候这么想着。
白炽灯苍白得安静。
过了很久，绯发少年的眼睫终于轻轻地动起来。瞳孔暗淡得近乎失焦。似失了魂魄。除了头发，他的全身都是一片白的颜色，像一件透明的玻璃花瓶，轻轻一推就能碎掉。
或许碎掉也不错。
“你醒了？”旁边的医生看到床上有了动静，这么说道。这一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听着有些突兀。
“你睡了很久。失血过多，好在匕首没有刺中要害。”他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。“又是一次。我救你的次数多的几乎数不清了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用道谢。”
看到他想开口但是没力气说话，医生这么安慰他。
“雪代缘这次很着急。”
“……”
“看到你半死不活的样子，他异常地着急生气，这是往常都没有过的事。他对你的态度或许已经改变了。”
绯村不说话，只是一直看着上方的天花板发呆，他盯着天花板，医生看着他。在医生还想继续开口唠叨的时候，他又把眼睛闭上了。片刻后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，竟是想要挣扎着起身。
“别动！”医生有些懊恼道，快步走过来扶住他，将他身后的枕头竖了起来，勉强让他靠在上面。
“想喝水？”将少年的身体扶稳，以防他弄掉输液的枕头，事实上他连坐起来都费力，刚才的起身明显是在逞强。绯村看不到血色的唇有些干燥起皮，医生了解地点头，转身去倒水，顺带出门通知外面说人已经醒了。
绯村整个上半身支在枕头上，干燥的睫毛在他的下眼皮上投下黯淡的阴影。视野短暂地清晰了一阵，又慢慢模糊起来，他沉沉地闭上眼睛。
何必呢，缘？他这样想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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